古剑奇谭ol步云书局丨《三叶一李之吹叶记》【七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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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剑奇谭ol步云书局丨《三叶一李之吹叶记》【七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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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 血痣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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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了长安之后,裟椤居士携侍卫高世隐一路南下传法,当时朝廷政治混乱,军备废弛,宫中又有妖妃主政,致使民不聊生,终于叛军四起,天下大乱。
居士衣衫华丽,姿容秀美,最容易引人觊觎,多亏有高世隐忠心护卫,才能暂时得以保全。居士眼看中原糜烂,老百姓挣扎活命还来不及,哪里顾得上出世悟道,便让高世隐取道尚未被战火波及的上淮青野,安稳之后再徐徐图之。
谁知人算不如天算,义军首领李重秀为报父母之仇,在晋阳举兵,直扑江都。他已有帝首剑在手,一路上势如破竹,无人可挡,一时间朝野震动,皇帝惊惧不已,连忙派大将楚延寿纠集十万大军出战,务必要在上淮青野将李重秀部全歼。
但那楚延寿本性懦弱,为人贪婪,李重秀还没到,他就将上淮青野附近几十个村镇掠夺干净,若有百姓敢反抗,就会被他扣上个私通叛军的罪名,等裟椤居士来到狂药山,已是家家破门,户户泣血,饿极了的百姓开始易子而食,以往繁华的市镇早就沦为一片鬼蜮。
高世隐知道情势紧急,便带着居士昼伏夜出,尽量避开人群,眼看已经走到江平原,只要渡过长江就能脱离险境,就在这时,他们被一伙流民发现了。那都是些饿急了眼的人,高世隐见他们个个脖子上都挂着几只头骨,手里拿的也是由人骨削成的短刀,心中暗自盘算,此番恐怕不能善了。
他低声对居士道:“主人,你身上还有银钱么?”
“还有一些。”裟椤居士明白他的意思,悄悄将一只锦囊塞到他手里。
“这些能打发他们自然最好,若是不能……”高世隐的手扶上木刀刀柄,“我会想办法拖住他们,你趁机渡江。”
居士一愣,猛地抓紧了他的胳膊。
其时天上忽然阴云密布,分明是六月的天气,江风却吹来彻骨寒意。高世隐瞧着那群流民渐渐逼近,大多面黄肌瘦,神情麻木。他拿出锦囊,露出里面的金银珠玉,都是长安贵人们听过居士讲经,特意送来的礼物。
高世隐没有说话,只是将锦囊放在一旁的石头上,他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那几个流民,呼吸轻而又轻,没发出一点声音。
流民们却无动于衷,既没有接受,更没有拒绝,甚至没有看那些珠宝一眼。
这时,居士见高世隐身后的手微微摆动,正是他们约定好,立刻逃跑的暗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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裟椤居士骑着骆驼一路狂奔,跑到长江边才停下,她寻到一艘小木船,又摘下头上的莲冠许给艄公当报酬。艄公一边问她从哪里来,一边用邪异的目光打量她——那不是色欲,而是食欲。
“我不要你的钱财,”艄公道,“眼下到处都是乱军,有钱也买不到吃的。”
“那你待如何?”此刻高世隐不在身边,居士却并不觉得害怕,任凭世上多少魑魅魍魉,她只心中有佛。
艄公道:“我已经三个月没吃饱饭了,实在划不动船。”
居士拿出自己的所有干粮:“都给你。”
艄公摇头:“我不要这些。”
居士皱眉。
艄公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:“我只想吃肉。”
“肉?”居士不禁有片刻出神,她自幼被父母遗弃在一座寺庙门外,打记事起就是一位严守戒律的出家人,从来不知肉味。
艄公连连点头:“尤其是女人胸腹上的肉,最为柔嫩,只可惜最近她们都饿瘦了,没以前那么有滋味。”
居士才出狼窝,又入虎穴,心知今日绝难幸免,但她毕竟修行多年,早已勘破生死,不惧轮回,如今胸中唯一遗憾的,便是浪费了高世隐的一片苦心,恐怕此生再不能与他携手游历了。
“看来我是注定命丧于此……”居士这样想着,双臂缓缓垂落,似是完全放弃了抵抗。
艄公大喜过望,他抄起一把鱼叉,将居士按倒在船舷上,利刃锈迹斑斑,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气。艄公挑破她的衣带,轻薄的衣衫顺着肩膀滑下,显出一身白皙细腻的好皮肉,鱼叉顺着她身体的曲线起伏,最后停在她胸腹之间。
艄公道:“你这样一个美人,放在太平年月,谁舍得吃你呢,现在倒是便宜我了。”正当他举起鱼叉要刺入居士胸膛,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,如同出闸的猛虎,震得树叶纷纷而落。
居士知道那是高世隐重伤垂死的挣扎,她自幼熟读佛经,当然明白什么是生灭无常,什么是天命难违,她不在意自己的性命,但无论念多少遍清心咒,她的心脏依然跳得厉害,与高世隐相伴相依的点点滴滴纷至沓来,塞外的风沙,长安的繁华,从始至终,高世隐的目光都没有从她身上移开。
这份情意居士并非不懂,她甚至已经下定决心,等他们传法传到了南疆,就要和高世隐分道扬镳,一开始高世隐定然是不愿的,但那又如何,裟椤居士想,横竖不能把她关起来,强令她还俗吧——从此男耕女织,举案齐眉,就像俗世中的一对平凡夫妻——这样的妄想,单动一动念头都是罪过,应下十八层火狱。
艄公笑道:“看来是江平原那边又捉到了一只好货。”他拍了拍裟椤居士的脸:“那咱们这边也得快点。”
“我横竖是要死了,”居士忽然道,“但临死前未曾尝过情爱滋味,未免有些可惜……”
与世上的某些际遇相比,十八层火狱也没那么可怕了。
艄公听了一愣,随即大笑道:“那我就成全你,再做件好事。”
说着他就去解裤子,把那话儿掏出来,黑沉沉一团握在手上。裟椤居士敞开怀抱,双臂温柔地环住他,默默运起无上心法。那艄公刚刚入巷,正要欲仙欲死,却见怀中美人忽然化为一副白骨,头颅上两个空洞似无底深渊,当场吓得大叫一声,口吐白沫,昏死过去。
居士对艄公合十行礼,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,匆匆向高世隐的方向奔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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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世隐全身赤裸,被拇指粗的牛皮绳捆绑在一根木桩上,他四肢都有伤,额头也被打破了,俨然一个血葫芦。
流民首领是个拄着拐杖的老人,他须发皆白,精赤着上半身,后背上布满伤痕,一看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在江湖里打滚的狠角色。
老人刚吃饱喝足,指甲缝里还有没洗干净的骨头渣,他慢慢走到高世隐面前,端详了他一番,咧嘴笑道:“为了抓你,咱们可伤了不少人。”
高世隐哂笑道:“若我的刀还在,你们早都是死人了。”
老人摊开手,自有旁人奉上那把木刀,他端详半晌,道:“不错,这刀的确配不上你。”
说着,他又从腰间抽出一把两尺来长的钢刀:“这是我从一个大官儿手里得来的宝贝,他全家都成了咱们的盘中餐,连块骨头都没能留存于世,只剩下这件东西。”
一旁有个汉子附和:“不错,我现在还记得我分到了他家闺女的一条大腿,又鲜又嫩,实在美味,之后好几天我都吃不下别人。”
老人将钢刀横在高世隐面前:“我看你武艺不错,奈何未尽全力,要是就这么死了,实在有些可惜。”
“你待如何?”
“只要你答应入伙,我不但饶你一命,还会以宝刀相赠,岂不比你那那把木刀威风。”
“跟着你们烧杀抢掠,吃人果腹?”
“乱世本应如此,”老人眯起眼,“我观你身姿形貌,想必以往也没少造杀孽,大家都是江湖中人,你又何必当着我的面惺惺作态?”
“这的确是把好刀,”高世隐道,“只可惜我早已皈依佛门,再贵重的利器只怕也无福消受。”
话音刚落,周围的流民都捧腹大笑起来,连高世隐自己也咧了咧嘴角:“笑就笑吧,若是从前,我也想不到自己竟会说出这种话……”
老人眉头一皱:“我好心给你指条活路,你就这么消遣我?”他将宝刀收回腰下,两手一挥:“你们分了吧,我看着他就倒胃口。”
流民兴奋地嚎叫起来,他们一拥而上,如一条条嗜血的蝗虫,覆盖在高世隐的身体上。他强忍剧痛,一声不吭,不一会手臂就见了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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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且慢。”人群之外,一个平静的声音传来。
众人回头,见那里站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人,她松开手,几片勉强蔽体的衣服应声而落。
“他皮粗肉厚,不如我鲜嫩可口,还是先吃我吧。”
高世隐盯着那女人,眼睛几乎要瞪出血:“主人……”
裟椤居士盘腿坐下,面带微笑:“我的肉你们最好一刀刀来割,千万别贪多,否则吃完了我,你们又到哪里去寻吃食呢?”
她轻轻吐出一口气,闭上双眼:“白骨露于野,千里无鸡鸣……昔日佛祖割肉喂鹰,如今我也能舍身济困。”
“……”高世隐张开嘴,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。
老人点点头:“比起大明寺里的那些胖和尚,你倒更配得上一声慈悲心肠。也罢,看在你的份上,我就饶这小子一命。”
居士借来一把小刀,割开了高世隐身上的牛皮绳:“你本是飞龙在天,从今往后,再无人能束缚住你,高世隐,天高海阔,任意遨游去吧。”
她按着黑衣护卫的胸膛,一把将他推出几步:“你我缘分已尽,还不快走?”
说罢她便走入人群,盘膝坐在流民中间,事到临头,还不忘将身上的饰物都摘下来,以免割伤他们的喉咙。
老人不禁肃然,他向居士一拱手:“为表敬意,我们会将你尽数吃光,一块骨头都不会剩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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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世隐眼睁睁看着裟椤居士的皮肉被流民分食,即便她定力过人,也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呻吟。
高世隐长啸一声,向裟椤居士冲去,但此时的他右手已废,身上各处都伤势沉重,勉强走出几步就扑倒在地,急得他不住地嘶声嚎叫。
老人见此情形,竟笑道:“想不到你还是个忠仆。”
他吃饱喝足,便要诛心。
老人从居士身上割下块肉,递到高世隐面前:“如此美味,你就不想尝尝?”
高世隐两眼通红,目光冰冷:“我只想生啖你的肉。”
老人笑了笑,当即唤来两个流民,强按着高世隐,将居士的肉塞到他嘴里。
高世隐怒极痛极,七窍都涌出鲜血,随后大叫一声,趴在地上不动了。
老人只当他是急怒攻心,便也不甚在意,只笑骂了一句:“拔了牙的狗,口气倒是不小。”转身和流民一道继续享用盛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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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世隐倒在泥泞中,连合上眼睛都力气都没有,他现在才知道,若是当初在刑场上被一刀砍了,反倒是是件好事,宁愿蒙冤受屈,千夫所指,也好过看着梦中之人被生吞活剥,自己却毫无办法。
此时裟椤居士的下半身已被流民啃食干净,双肩并胸膛也布满深深浅浅的齿痕,只有那张脸依然完好,似乎连流民都怜惜她的美貌,不忍轻易破坏。
高世隐痴迷地望着她的面庞,嗅着空气中无处不在的血腥味,那一直束缚着他的清规戒锁终究出现了裂痕,一些比饥饿与杀戮都更要可怕的东西正在滋生。
老人尝够了新鲜,正要吩咐其他流民捕猎不易,省着点吃,还没开口,天际忽然彤云密布,阴风大作,明明前一刻还是光天化日,朗朗乾坤,眨眼间已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笼罩,万道雷霆从天而降,夹杂着数千条电蛇翻滚,片刻后又有阵阵鬼哭从地底传来,哀痛凄厉,钢刀一样刮过所有人的耳膜。老人在江湖中打滚过多年,见多识广,他最先意识到事情恐怕不妙,便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缩起身子往旁边一滚,躲进一口枯井里不敢再动。
随后便就是筋折骨裂,重物砸地之声不绝,更有连绵不绝的惊叫哀嚎,血肉洒落如倾盆大雨,纵使老人蜷缩在井下,也被从天而降的鲜血溅了一头一脸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听得外面声音渐息,才慢慢将头探出井口,这一看不要紧,骇得他两手一颤,差点又掉落井底。只见高世隐坐在被雷霆劈得焦黑的土地上,五官扭曲,面目狰狞,全身血色尽去,褪成一片惨白,最令人注目的是他额头上竟生出两只牛一般的犄角,上面还挑着半张人脸,俨然已化为妖物。
高世隐听见动静,缓缓回身,露出了怀中抱着的裟椤居士。居士浑身浴血,生死不知,高世隐则将从流民那里剥下的皮肉附在她筋骨上,妖力流动,想要补全她残破的躯体。明明是一位世间难寻的美人,如今却像一领陈旧的华服,上面缀满了补丁。
高世隐盯着老人,脸上似哭非哭,似笑非笑,他的嘴角似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撕裂,伤口横亘整个面颊,直到耳后,将原本英武的面庞搅得格外丑恶。
高世隐低声嘟囔了一句,抱着居士起身,向老人走来。
老人惊惧至极,早就失了进退,只能不断摇尾乞怜,高世隐却歪过头,一脸迷惘,他妖化之后已完全舍弃人心,自然听不懂人类的话语。他慢慢伸出手,周身散发的杀意与威压让老人动弹不得,只能眼看着他捏住自己的耳朵用力一撕,老人发出一声极为惨烈的哀嚎,半边耳朵已经被活生生扯了下来。高世隐甩了甩上面的血迹,将其贴到居士颊边——居士的耳朵被一位中年妇人吞入腹中,高世隐化妖后第一个剖开那妇人的肚子,却只找到一滩肉泥。
高世隐低下头,捧着居士的脸反复端详,像是在欣赏一幅瑰丽的画作,但他还不满足,又将目光挪到老人的鼻子上。
老人剧痛缠身,心胆俱裂却无计可施。就在这时,从高世隐怀中传来一声低吟,裟椤居士垂落在旁的手臂忽然动了一动,几根手指握紧又放开,似在寻觅着什么。
高世隐嗷嗷叫了两声,将手塞入她掌中,她却轻轻推开了,高世隐又将脑袋凑到她跟前,扯动撕裂的嘴角,用头顶蹭了蹭她的下巴。
裟椤居士闻到他头发上浓重的血腥味,沉默片刻,道:“我赠你的木刀呢?”
高世隐一愣,旋即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,裟椤居士见此情景,心中明白了七八分,她转动头颅,透过薄薄的血雾,发现那柄木刀已经折断,一半插在流民的胸膛里,另一半不知所踪。
“还记不记得……当初在姑墨瀚海你答应过我什么?”
高世隐言语不得,只能如受伤的猛兽般高声咆哮。
裟椤居士抚摸着他头上的尖角:“当初你要入我门下,我只对你有一个要求,便是不得再造杀孽……”
高世隐呜咽几声,无话可说。
居士又道:“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,可你从没问过我,我是否愿意承你的情?”
“那我现在就告诉你……”
“我是愿意的。”
高世隐浑身颤抖,眼里突然流出两行血泪。几乎是同时,居士合上双眼,将半把木刀悄无声息地刺进了他的脖颈。
“倘若没有入道修行,我恐怕是愿意的。”
一朝入道,万事皆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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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之将死,高世隐身上的妖气渐渐消散,他额头的犄角急速萎缩,神志也恢复了一点清明。
木刀贯穿了他的喉管,除了汩汩流淌的血液,他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裟椤居士亦是回光返照,一股从心底涌上来的倦意席卷了她,使她能清楚地感受到,自己的生命正如流水般逝去。居士强撑着最后一点精神,对高世隐道:“你一身罪孽都因我而起,若有来生,我定会倾尽一切,渡你出红尘苦海,无论会付出任何代价。”
高世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猛然攥紧了居士的手腕,残破的喉咙里拼命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:“你……怎……认……”
居士已然明白他的心意,当即深吸了一口气,抬起手指,蘸着自身伤处的血液凑到高世隐面前,她原本想点在他眉心,终究因为气力不支,手腕一松,只轻轻在他眼角擦过。
居士有些遗憾,却也无力再做更改,正如他们相识这一场,只得叹道:“倘若真到了那一天,你我就凭此相认吧。不过到时候你可千万别转世成个女孩儿,否则头发披散下来,就什么都看不到了。”或许连她自己都觉得此事有趣,低低笑了两声,随后溘然而逝。
然而早在她点痣之时,高世隐就已血尽而亡,至于两人最后的约定,也不知他可曾听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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